时间:2012-04-21 | 来源:张维 | 阅读:1755次
巴家嘴、北石窟、太阳池、万佛洞、王符庙,杨大峁、堡子沟、黄花咀、碾子湾,这些最具黄土高原特点的沟沟坎坎,山山峁峁,张维谈起来都津津乐道,意味深长,这就是生他养他的黄土地,多少情多少爱以及多少童年难忘的故事,都是从这里发生。这里的人文环境和青山绿水,诱发了他热爱书法的情怀,点燃了他用黑白相间的书法来表达这充满情爱的一切。现在张维已成为西北地区一名有很大影响和造诣的青年书法家,犹如一颗耀眼的新星在西北这块土地上冉冉升起,光彩夺目。
少年痴迷书法道
张维出生于甘肃省镇原县太平乡幕坪西庄村。从西峰市西行,翻过蒲河就上了太平塬,说是塬,其实是一个宽不到三、四公里,长不到 四十公里 的细长带子,带子的东边是蒲河,西边是交口河,交口河注入茹河,三条河流把太平塬紧紧围住,直流到北石窖寺相会,这三条河和一个塬世代绵延,相得益障,养育了太平乡两万多人口,张维就出生在太平塬离太平镇1公里处的西庄村,又名坡铺口。
据说坡铺口人的祖先是从山西大槐树底下孤身逃荒一人来到这里的。这个大槐树具体在山西什么地方,现在也无从考证。这个人名叫张宝林,他历尽艰辛从山西大槐树下逃荒落户到了太平的坡铺口,圈地为田,成家立业,繁衍了张氏家族。由于祖辈治家有方,家道宽舒,常接济穷困之人,善帮左邻右舍,使其成为坡浦口人气最旺的家族。
张维的爷爷张生田继承祖业,以种田为主,勤耕农事,家道宽余,生有四子一女,但他深知读书对培养后代的重要性。教大儿子种源、三儿子根源在家务农,操持家事。同时,不惜金银,送子读书,在30年代就供张维的二伯父张世源考取平凉柳湖师范读书。解放初,又供张维的父亲张德源考取兰州大学读书,当时兰州大学的校长是林迪生,后张德源相继在甘肃省水利厅、黄委会工作,据张维的母亲回忆,张德源从兰州调回西峰时候,他的书籍就拉了一解放牌汽车,当时,由于西峰到太平是土路,还不通汽车,三叔父和大叔父两个人赶了两个牛车从西峰把父亲的书拉回到坡铺口的家里,这些书籍包括地理、地质、历史、人文、社科、数学、物理、文学等各个方面,有些书籍父亲在上面都有好多圈点和注解,同时,还有父亲的好多读书笔记、科学调查资料,据父亲后来八十年代回忆说,这些资料中有好多是他在大学期间和参加工作以来,承担的设计、实验和测试的科学数据,是十分珍贵的,在甘肃的地理地质上都是具有开创性,他和同学刘诗惠共同完成的论文《兰州市现代地质地貌调查报告》,在五十年代初,对兰州石化、兰州炼油总厂等大工厂的厂址的选定提供了科学依据,(刘诗惠后来长期任黄河水利委员会主任)。与著名水利学家廖成祖六十年代完成的《黄土高原沟壑区地形地貌》,独自完成的《西北地区农业干旱抗旱研究》等,好多资料对后人研究这方面提供了科学根据。可惜这些书和科研资料在文化大革命中被太平公社革命委员会和幕坪大队的干部拿了大半作为“破四旧”,据说一个叫杨持元的大队支书还隔三叉五要在这些书里找出什么“资产阶级”,迫于无奈,只盛下的少一半书,母亲不忍心的只好用来点火烧土炕来烧毁父亲的“罪状”,这样烧炕就烧了好几年,现在老家剩余的有20000余册的书籍只是一些不带任何政治色彩、且乡村干部看不懂的“不太好看的”专业书籍。张德源在镇原工作期间,和他交往过的知识分子,对他都有一个中肯的评价,说他这个人知识渊博,那方面都有研究,是个“活辞典”。对子女的知识培养,家簇中普遍重视教育,耕读传家,从爷爷起的旁系血亲关系的张氏家族考上大中专30余人,其中4人硕士以上学历,具有工程师职称的13人,高级工程师、教授5人,县、团级以上干部2人。张维兄弟姐妹八人,其中大学以上文化程度5人,个个都有小成,小弟张强西安交 通大学 博士毕业后,现在美国波士顿大学攻读博士后,是国家委派的万名中美合作科研带头人。张维之家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书香门第。张维从小就生活在这样一种文化底蕴浓厚的家庭里,对他以后成为书法家奠定了基础。张维从小生活在这样一个家庭里,实际对他来说,是一种苦难。父亲在兰州上班,张维的父亲被错划为“反党集团分子”,文化大革命期间,在环县的甘肃省“五七”干校劳动改造10年,母亲带着他们兄弟姐妹生活在镇原农村,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听家里和村子里有点文化的人说,父亲是位大儒,是一个有高深文化的人,是共产党的“大官”,在他的记忆中,父亲一年回家才几天,晚上还要看书到深夜十二点多。那时,他把父亲看的很神圣,有时,他偷偷的翻看一下父亲的读书笔记和书,他什么也看不懂,只感觉父亲的字写的特别工整好看,大大小小,疏疏密密,也有偶尔的调皮字烘托了整篇整行的谋篇,这些对小张维爱好写字起到了潜移默化的作用。其实父亲在工作和科研之余,一生中刻意练习书法也有十几年的工夫,他主要临写的是柳公权的字迹。到后来张维七八岁开始练习书法时,父亲还经常给他指点,在小张维的记忆中,父亲每年过年回家,总要写春联,还对每个字的一笔一划边写边讲解,使张维幼小的心灵中瞒下了书法的种子,当时,父亲给他说的“写好风飞家,必定是个大写家”这句话,张维至今还记忆犹新。
在碾子岗居住的那段日子里,张维的记忆清晰,父亲每次回家回来时,都要买很多的糖果、罐头和小吃的东西,他们兄弟姐妹由于人多,父亲给他们分发。在张维的记忆里,小的时候,有两个特别盼望的时间,第一是父亲回家,第二是过年。盼望父亲回家不但可以带回好吃的东西,还可以听父亲带有知识性很强的古今名人成材故事。记得1981年,父亲由于有病回老家休养近两年,在这段时间里,父亲给张维留得印象是,平时很爱他的孩子们。对家里人体贴入微,和家里人聊天。在夏天的夜晚,在院子里放一个小桌子,吃第一次小麦刚磨出的面做的面条,特别的好吃,有一种喷香的麦香的味,每当在这个时候,父亲会给大家讲一些他在甘肃其他县、地、市蹲点的有趣见闻,惹的全家人大笑,而他开怀的笑声给张维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至今历历在目。在那段时间里,父亲和村子的农民经常来往,他把自己看着和普通老百姓一样,现在有些人还追忆他的为人,感到亲切。张维中学毕业后,1985年考到外地上石油专业学校,父亲特别高兴,记得在镇原县城的上马台,父亲领着张维在秦园子、茹河岸边散步,一步一叮咛,从生活起居到学习生活,从为人出世到以后工作,想的入微周到,张维说至今想起来心里都暖烘烘的。在张维上学的三年里,每年的暑假寒假回家和到父亲那里,都是一次次的感情激越,在每次离别的时候,父亲都会送张维到车站,当时,父亲的身体已经不太行了,还拖着病体,这些叫人想起来难受。1988年,张维被分配到克拉玛依工作,父亲一夜未合眼。
对于书法的痴迷与喜好,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的情愫,张维对于书法的爱好是骨子里就带着的。记得张维五岁时,村里有一家人过喜事,按照乡里的规矩,在座席(西北陇东地区过事时吃饭的一种风俗)时,辈份最大的或者尊者坐在正堂,所谓正堂就是在饭桌的正上方挂上字画的位置。按当地风俗,这种吃饭时的等级是非常严格的,其他人轻易不能坐在正堂的位置的,张维的母亲带他去参加时,他非要坐在正堂的位置,母亲怎么哄他都不行,其他人给他好吃的、好玩的他都不要,哭着闹着还是要座到挂有字画的位置,没有办法,还是破了村子里的第一次规矩,让他坐在了挂有字画的位置,他才转哭为笑,用小手摸着字画上的字问母亲:“为啥大人才能坐到挂有字画的地方,小孩为啥不能”。母亲给他解释到:“有字画的地方叫正堂,是尊贵的人才能坐的地方”,尽管在他幼小的心灵里不明白尊贵的人是怎样的人,而他明白这个位置受人尊重是因为这里挂着字画,他把这个受人尊重的地方与书法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在内心打下了深深的烙印,使他对书法产生了执爱。从此,每当村里过红白事,他都要去看看字画、牌匾,对那些书法作品看的如醉如痴。
在他快上学的前夕,父母发现了他的爱好,给他买了毛笔、砚台等练习书法的用品,教他开始练习书法,尽管当时他年龄小,连笔都拿不稳,但他那份专注与认真让大人都感动。
提到张维对书法的热爱,这里还得介绍一个对他书法有重大影响的人,他的二叔父张世源。张世源1937年考入平凉柳湖师范,学习四年,于1941年毕业,他知识渊博,喜爱书法,精通礼仪,受人尊重,一生从事教育事业,在政府机关任过文职官员。文化大革命期间被错划为四类分子,下放回家劳动改造,在文化大革命期间受尽了各种非人折磨,61岁含冤离开了人间。就在张世源下放回家期间,白天劳动改造,晚上挨批挨斗,在这样的岁月里,依然酷爱书法,偷闲练习。在这段时间里,小小张维就成了张世源志趣相投的朋友和精神寄托的唯一支柱。他想把自己的知识、书法技巧传授给张维,从此,张维有了书法上的第一个启 蒙 老师。二叔父手把手地教他练一撇一捺,给他讲书法的源远,讲书法的字、形、意及精气神。张维非常用功,长进很大,在7岁时,就能挥毫写出斗大的书法作品。
记得有一年冬天,纷纷扬扬的大雪在窗前飘舞,张维跟二叔父在寒冷的窑洞里练习书法,几个人冲进来,把二叔父连打带拖拉出了家门,当时,张维的二叔父由于多次捆绑扭打已将左腿治残,行走艰难,几个人拖着二叔父在雪地里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印迹,张维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呆了,只知道哭,当他反应过来时,二叔父已经被拖走了,张维顺着雪地留下的长长印迹,找到了场房(当时生产队用来打碾、贮存粮食的地方),看见二叔父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小小个头的张维哭着喊着去打那几个人时,其中一个人一脚把张维踢到了门外,张维哭着,在场房门前找了把扫帚,在场房门前的空地上大大写下了“你们是坏人”几个醒目的大字,那笔画、那痕迹饱蘸着一个小小少年对邪恶满腔的愤怒与对二叔父受到的非人折磨的深深同情。第二天,因这几个字可害苦了张维的家人,那些人将他的母亲叫来在群众大会上作检查。那时,张维的父亲在甘肃水利厅工作,那帮人硬说张维的举动是他母亲教的,是张维家里有黑后台(指张维的父亲)。就这样,由于张维写的几个字,家里人也跟着受了不少苦。
那时张维的父亲也被打成“臭老九”,工作由甘肃水利厅下放到了环县成德十八亩台的水土保持科学实验站改造,整天在深山沟里为生产队放羊、搞野外调查,早晚吃不饱饭,饿得全身浮肿,工资少得可怜,自己的性命都早晚难保,更谈不上照顾家庭,家里只有张维的母亲拉扯着几个孩子艰难度日。由于张维的几个大字,给家里招来了不少麻烦,生产队经常以“黑后台”和“臭老九”的名义看不起,把张维的母亲和哥哥、姐姐作为作为贫下中农的“敌人”进行污蔑。当时,他的家庭全靠二哥自强一人全力凑合着家庭,大哥张淼由于实在受不了生产队的高压于1968年参军,在部队服役期间,由于一定要为父母争气,积劳成疾,1974年转业不到一年,英年病逝于西峰,葬于八里庙陵园。他的大嫂也狠心的离家改嫁了,使本已悲惨的家庭雪上加霜。当时家里唯一的财富和动力就是父亲从远处给母亲捎回来一句话“无论怎样,让孩子好好念书”。可读书由谁来供养呢?他的家庭在生产队里被“贫下中农”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根本没有一点生活的基础,在他幼小的心灵里,就知道做人下人的滋味。
文化大革命结束后,给张维一家带来了新的生活契机,同时也为张维学习书法注入了新的生活基础和血液。他的父亲也走上了正常人的工作和生活道路。他有幸通过父亲的工作关系,接触到刘炳森、启功等书坛大家,在通过深入临练和学习,他有感于中国书法必须讲究气韵神采,含蓄洗练,富有意境,因此他更潜心研习,逢人拜师。开始寻求与常人不同的表现感情表达方式,开始了他书法创作的艰苦卓绝的“长征”。 到了他能骑自行车的车龄,他便单骑到崆峒山、北石窟寺等陇东名胜,实地临写了大量的古代碑贴。至今他还保存着《魏文真碑》的临摹作品,当时由于父亲的推荐,还送到庆阳地区书画展上展出。在镇原和庆阳一带,至今有些老书画家还记起,镇原有一个年纪很小的孩子,临碑功夫引起庆阳地区书画界的赞佩和惊叹。
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党的改革开放政策给张维的家庭带来了突飞发展:父亲工作顺心,他能从事他所钟爱的水利、地理事业,亲自设计了好多水电项目,如董志塬农业规划、巴家嘴水库二期工程、寺沟水电站、西杨水库、吴家沟水库、宁县老虎沟、太昌万亩样板田等工程的设计,造福陇东老区人民,同时,他还继续完成了他在五十年代以来完成的兰州市现代地质地貌规划、泾河流域地质地理勘察,测定红土泻溜面,四十多年来在黄河流域推广,效果明显。但是,父亲由于在文革中受到的打击,使他的身体日渐不行,夜以继日的工作,只能加快他身体的崩溃,1989年底父亲带着一代死不瞑目的知识分子的遗憾离开了人世。 其实现在想一想,人生真正神圣的时刻在于他最苦难的时刻。因为幸福总是虚浮易忘,而苦难却使他刻骨铭心。他便以书法来抒发他的酸甜苦辣。
点撇横竖总关情
书法艺术,不仅要讲究形体得当,更重要的是神韵,即通过一笔一画来表达感情,来宣泄自己的喜怒哀乐,这才是书法的最高境界。张维曾说过,书法作品的内容与神韵往往因人、因情、因事、因情而异,集百家风采于己身,情动而发,一气呵成,才能达到书法的艺术效果。
张维的书法作品,字里行间,无不以情而动。这是与张维本人多愁善感和对人生的深刻感悟分不开的。在少年时代,张维常常面对夕阳而发呆,在秋风阵阵、秋雨连绵时节,他常因环境而流泪,在欢乐喜庆的时候,他因高兴而手舞足蹈,有时张口唱几句秦腔,以呼出心中的爱与情,苦于乐。挥笔泼墨,直发人生之感慨。
在上小学四、五年级时,张维的书法作品在周围已小有名气,那时文化大革命已经结束,张维的二叔父张世源虽未被平反,但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天天挨批挨斗,被放到山里种瓜,身体渐渐有所恢复。瓜地离村子有七、八里路,老人腿脚不灵便,加之妻子已经去世,经常不回村子,就住在山里的土窑洞里,自己在深沟里挑水做饭,与瓜田为伴,以山野为家。张维常到这里看望老人,为老人带上些炒面、土豆等食品,照顾老人的生活。有时晚上不回家和老人为伴,共同探讨书法。在香瓜成熟的季节,老人把瓜田里第一批成熟了的香瓜摘了五六个给了张维,张维带回后,望着那透出阵阵甜香的香瓜,一口也吃不下,泪水只能往肚子里咽,老人悲惨的生活处境像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地浮现在他的眼前,那一颠一瘸的背影,花白的头发、无奈的眼神、蜡黄的面庞,在张维的脑海里久久不能离去,他挥笔写下“沉船侧伴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一个春字写的苍劲有力,在全篇布局里使人感到满目悲凉的后面所寄予的期望,感到了阵阵春意,看到了希望。这是张维心中的呐喊,使他多年沉淀的期望,希望二叔父能早日重见阳光,沐浴春风。写好这篇书法作品后,第二天他送给了远在山里的二叔父,二叔父看后,大为震惊,连声说“好,好,好啊”,几年的功夫,张维已具有书法家的气质,书法作品超凡脱俗,字里行间如泣如诉,如悲如歌地跃然纸上。二叔父对他的书法作品给予了极大的肯定,做了点评。老人希望自己的书法艺术能在张维的身上一脉相传,有所光大。谁知,这是老人最后一次为张维讲授点评书法。
在种瓜的闲暇时间,老人用小楷恭恭正正地写了一封“给庆阳地委书记的一封信”,信中写道“ 1977年5月2日,因修大队部,把腿跌伤,失去了劳动能力,现腿还疼痛,加上多年生活零星欠债千余元,实无法可想,请求领导赐恩,帮我度过残生……”“我非常感谢党中央及各级党政领导,澄清我的历史事实,为我平反昭雪,在余生,决心在新长征的春光大道上,贡献我的光和热给人民”。老人把这封信小心地交给小张维,要求张维的父亲转交给庆阳地委。写完这封信后的隆冬季节,老人还没有来得及看到自己平反昭雪的消息,就含冤离开了人间。
老人发丧那天,张维哭的惊天动地,天黑地暗,拉住棺材不让下葬,几次昏死过去,村里的几个年轻人把张维强行拉回了家,在家休息了月余才恢复了神志。老人的长逝给张维极大的精神打击,他常常一个人在老人的坟前展转徘徊,望天长叹这人世间的悲凉。1978年春天,庆阳地委通告了张世源平反昭雪的消息,张维欲喜欲狂,跑遍整个村子,奔走相告,他好象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全世界的人。回家后,他挥笔欣然写下了“蒙冤受辱十余载,一日昭雪子泉翁”(子泉,张世源字子泉)。平反后,老人以前所在的柳湖师范同学纷纷来电,以告老人的在天之灵。一同学写到:
泉翁生平实坎坷,半世缧绁神自乐。
敦厚勤谨情操美,慈仁谦礼德堪歌”。
又一同学写到:
性同松柏寒愈翠,行以竹梅霸难遏。
三代兰桂竞芳艳,九泉仙灵慰太和。
张维把这些词句写成书法作品,点横竖撇,如屋漏痕,字字如血,行行似泪,常年挂在自己的床前,以缅怀老人对他的教诲之恩,时时刻刻激励自己为情和爱而书。
中国有“书画同源”之说,为了增添书法的神韵,张维在进行书法练习的同时,还学习国画的涂鸦,对线条表现事物的质感、力度、立体感的把握上有自己的长处。了解张维的人都知道,他特别爱好书法,其实,他对国画也情有独衷, 1985年他考上学后,李玉莲这个令他敬佩的女同学,闯进了他的视线。李玉莲不但漂亮贤惠,且对美术有特长。妻子李玉莲是他在同学中遇见的一位知心朋友,并且有绘画的基础,他们一见钟情,情有所感。他在选择妻子的时候,看重的是人品和特长。1988年张维学校毕业后分配到新疆克拉玛依工作,由于专业的不同,李玉莲则分配到延安的安塞工作,两个人相隔7000多里,在那激情燃烧的岁月,两人鸿雁传情,四年写信千余封,达100余万字,在同事和同学中传为佳话,他们不只是情爱,多数四五十页的信,大多谈得是书画创作,交流心得。1992年在张维的努力下,他最终调回到延安的甘泉工作,两人结为连理。婚后两人更加珍惜这翰墨人生,共同参加了全国各地的近百次大型笔会,开阔了眼界,同时在书画上比翼双飞,相互切磋。为了妻子的绘画事业,他们拜客全国大家,使妻子和他收益匪浅,这几年。李玉莲的国画相继发表在全国的报刊,国画《雄鸡》被收入《中国职工书画选集》,顺利加入中国民间美术家协会、中国石油美术家协会。他们的家庭,真正起到了书画互补,书中有画,画中有书的天成。就连他11岁的儿子张越也对书画评头论足,涂鸦不止。
张维在书画上最为赏识齐白石的“妙在似与不似之间,太似为媚俗,不似为欺世”的论点,主张把字要写得人们都看得懂,认得出,草书须符合规律。他特别注意分行布白,把握整体的均衡感、美术感、和谐感,即使落款钤印,也是用以调节整幅、均衡分量之用心所在。由于他不受前人羁绊,加之自由创作发挥与传统笔法的很好结合,因此他的书法作品起落得体、书中含画。“参以画意”自然成了张维书法的特色之一。 张维喜爱欣赏音乐,他力图把书法与音乐结合,在心平气静时,闭目聆听音乐的节律,感受那回肠荡气、余音绕梁的意境,因为是西北的汉子,他和所有西北人一样,特别喜爱秦腔那纯正浓厚的豪迈气。这些都在他的书法作品中有独特的表现。
张维作书时常饱蘸浓墨,把首字写的特别粗壮。他说好比交响乐的开头,像一组强音似的,随着字形和笔划粗细大小、弧直、正斜、巧拙、断边、刚柔等的变化,主轴的摇荑,边线的展收,分布的疏密,感情的起伏,使字与字、行与行、点化之间的避就顾盼照应,随时随势应变,直至落款钤印。一些行草作品就构成一幅幅文字小墨画,一曲曲笔墨交响乐。“无色而具图画之灿烂,无声而具音乐之和谐”。行家评论张维行草书时,常称之有强烈的节奏感和音乐性,读其书作,犹如聆听优美动听的乐章,令人心旷神怡。
张维在学生时代,为了增加书法的功力,他开始练习一些体操、武术,坚持六、七年都不间断。有人曾经说,他的书法应为第一,武术第二,绘画第三,文学创作第四,摄影第五。张维说:“练笔意同练身”“体健可资笔健”。十几年以来,太极拳功夫不仅赋予他清健的体质,更使他从太极拳讲究心手相应,虚实交替、浑圆自如、连绵不绝中悟出书法可以色空的内涵,流露笔端,使作品神完气足,引人向上。他曾感于难以把汉字的“浮鹅”和“捺”写好,实践中琢磨出常用拳势的分隶波碟入书,可以弥补。中国社会科学院 王先举 先生为张维题诗云:“透逸天成何绍基、陕西金铁于右翁。新人书坛新生面,草势分情韵倍长”。 王 先生用历史上清朝大书法家何绍基和近代于右任作了中肯的比较,来衬托作为书坛新人张维书法求新术变、草中含隶,注重书情墨彩的特色。骨力、笔力、力透纸背,入木三分……充分说明力在书法创作中的地位。
张维从小爱看打铁,那铿锵有声,强而有力的动作,与少林拳术的绷劲,欲擒故纵,引而不发的架势,可以从其状如拳打脚踢的撇捺当中找出蛛丝马迹。即使是近年来的用笔,还显得富有动感和精神,富有弹性、腾跃感。其追求力度,融拳于书。 书法家作书时,常被所写的诗歌或文学作品的内容击起激情,追求创造作品的意境美,使作品内容与书体形式的艺术统一,张维在这方面作了尝试。九十年代中期,张维为电视记录片《经典音乐·民歌》写的一首陕西民歌:“天上没有玉皇,地上没有龙王……,喝令三山五岳开道,我来了!”,“了”字最后一笔细长劲练直拖 一米 许,犹如此“大我”已来到面前,充分体现了张维的豪迈气慨。一九九六年夏,张维应邀到莫干山,写了陈毅同志《莫干山纪游诗》,恰好他身临其境,“莫干山好,大雾常弥天,时晴时雨浑难定……”情景交融于笔底,他信笔捷书,用笔上采用一笔焦墨半笔水,很好地发挥了宣纸的渗透效果,使整幅作品浓淡连绵,燥润交替,晕化自然,把人们带入雨雾弥漫的清凉世界之中,即使重作此幅,也未必如此笔墨淋漓,堪称为“张维书法”的代表作之一了。
张维曾感慨地对别人说,书作千篇一律,何有艺术感染可言,“腹有诗书气自华”,如何与内容相结合,这也应是书法艺术创作中必须重视的主要方面。结合诗情,创造意境,也成为张维书法的特色之一。 张维平时发表的书法作品,绝大部分是草书。他认为草书艺术性高,容易表现豪放之情,所以,他平时喜作此体,作品虽多,但无重复和雷同之感。这不仅仅是因为尺寸悬殊和草化程度不同等因素给人不同视觉印象,更主要的是因为功力、丰神、意境,以及不同书写内容等艺术性因素将人不断引入新的境界。张维的草书自不同于其隶书的有意安排和楷书的凝整,就是草书自身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和追求的深化而呈现不同的面貌。九十年代初他为四川都江堰所写的长联,以结字精严、笔画清刚为主要特征,似乎尚未完全脱离严守“规矩”的阶段。近几年以来,他的作品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笔势连绵,气势贯通,增强了书法的抒情性,基本形成有一定自我特色的草书格局,似乎草法更加成熟,书风更加“放开”,达到了一个新的水平:神完气足,时宽时窄沉着自然。情感浓烈,似有点不为法转,甚至任意挥洒皆能成趣的程度,并流露出浓厚的书卷气,十分耐看。当然,张维书法还是“人在旅途”之中,毕竟他还年轻。 像一切书坛高手一样,同是草书,能够作到面貌多样和境界不同。张维作书,很有大家之气,初看他的作品气势恢宏,细看笔能摄墨,无一点轻滑之感,显示了他非凡的腕力和开阔的胸襟。张维有些草书作品有极尽轻巧、灵动之能事,看似笔底狼籍,似一挥而就,实则笔到之处,甚至无笔之处皆能精气弥漫,逸韵横生,达到了“微省点画处意态自足”。这样的轻灵多变和那恢弘凝重一样,就是有些书坛大家也难以做到,把它看作是技巧上的炉火纯青也不为过。此外,张维草书还有不少作品写得相当随意,这些作品可以说是逸笔草草,直写性灵,别有一番情趣。也有少数作品质朴奇崛,或飞腾跳跃,可能是受到碑刻和明末清初等人的影响。张维曾说过:“有人说我写王铎,但我非纯学王铎。祝允明、文征明、孙过庭《书谱》我都曾学过,对我影响都较大。我虽不太喜欢王铎这个人,但也不能说未受过他书风的影响”。可见他对前人的学习不仅十分广泛,而且在学术上没有成见,连不喜欢的书家也不拒绝吸收其营养,这应是书法内涵丰富、常看不厌的一个原因。 张维的书法讲究严谨,他特别反对故作怪诞,故作新奇,有意识地搞什么“个人风格”,结果难免鼓努为力,标置成体之嫌。他比较赞同一些老书法家的作品,格调高,内涵丰厚。张维的草书平实自然,在大巧若拙、平实自然、大朴不雕中蕴藏着迷人的艺术魅力,原因何在?清人色世臣说过:“书道妙在性情,能在形质,然性情得于心而难于名,形质当于目而有据”,可见,那些可视的书法外形上的新奇好看等等,只属于“能”的范围,层次不算太高,感人程度也不会太深太久,更深刻的艺术奥妙是在难于名状的性情方面。性情属于人的精神境界,它与人的经历、人品、文化素养等有关,必须从这方面寻求根源。 张维不辞辛劳,走南闯北,所到之处,弘扬书法艺术,砥励初学,数以万计的作品流传到各地工厂、农村、机关、学校、商店、部队。纵观张维书法作品,无论在幅式、风格、内容以及表现手法上,均具多样化。用笔或茂密端凝,或风雅透逸,或庄重敦实,或奇正相生,饶有情趣。不论大件、小品,往往均因书写内容而异,故作品显得丰富多彩,气象万千。
作为一个书法家来说,艺术上渐趋完美,只是相对一个阶段或一个过程而言。作为一个过程的体验和一个阶段的成功,张维拥有了这样的优势。他不断地在雄强、豪放、荒率和注重“神气”的过程中,还对书法作品内在的“柔”与“韧”作些具体的尝试和体验,以使线条的语汇更加丰富,更加生动。
禅宗大师善慧言:“水中盐味,色里胶青”。其意其形其审美意蕴自在每个欣赏者心中。我之为文,捉襟见肘。对艺术圣殿的朝拜与攀登,张维自有其内心澄澈如水的观照。而对张维的书法艺术的得失成败的品评与估价,亦在每个欣赏者的心中。
三、翰墨香透故庭院
“千卷益智,万里增识”张维把练书法和增长知识有机地结合起来。在他的家里,满房书籍,碑砚充实了他的人生,丰富了其书法作品的内涵,秀美而淳朴的故乡曾唤起他少年时代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尽管他居住在当时陇东地区最普通的大窑洞里,但他有心把这个土屋装点的古朴文雅,书气十足。他在母亲居住的窑洞门口写上了“鹤寿斋”,在自己居住的窑洞门上写上了“凌云斋”,在兄弟姐妹、嫂嫂的屋子门箅子上写上了“清风斋、梅竹斋”等具有诗情画意的名字,使农家小院洋溢着文人居士的高雅与翰墨浓厚的故朴,形成了浓厚的文化氛围,以此来陶冶自己的书法情怀。张维说“每天不练书法,就好象白活了一天,一天看不见书法,就好象一天没有吃饭。”
张维的老家和其他陇东高原人家一样,天旱缺水。在70年代,人畜饮水都要到七、八里外的小河沟里去挑,那时的张维还小,常和哥哥两人去村子外名叫“堡子沟”的山沟里去抬水,有一次,他和哥哥从源头走下山腰的时候,看见堡子(明末清初时人们抵御土匪和强盗的寓所)上有一个发着亮光的东西,哥俩感到新奇,到了沟里,哥俩直奔离泉水有3里多远的堡子上去找,辛辛苦苦爬到了堡子的亮光处一看,原来是一块被打破的瓷瓶碎块,被阳光一照,耀耀发光,哥俩特别生气,可这次张维有了意外的收获。这个堡子据说是明末清初时期当地人预防土匪的遗址,经过几代人的风风雨雨,已经坍塌的不成样子,堡子四周是悬崖,易守难攻,很少有人上去,可上面当年逃难的祖先居住的窑洞依然完整,窑洞和窑洞之间都有隧道相连,窑洞内古人烧火做饭留下的锅台依然完好,被烟熏黑的泥皮还完整地保留着。哥俩觉得好玩在破窑洞之间穿来穿去,走到一个窑洞内时,窑洞墙壁的泥皮上有一块字,张维看后如同发现了珍宝,非要把这泥皮揭下来抬回家里,哥哥一听就和他着急,家里人做饭还等着水用呢,如果赶家里做饭时把水抬不回去,那肯定是会挨打的,可张维非得把泥皮揭下来抬回家。哥哥把张维打了一顿,可张维还是不听话,死活要把这快字揭下来抬回家,哥哥没有办法,就依了张维,把泥皮分块揭下来,装在水桶里抬回了家。一进家门,母亲见没有抬水回来,却抬了一桶泥皮回来了,二话没说,拿了火棍对哥俩就是一顿打,并把泥皮倒进了厕所,张维边哭边去拣被倒了的泥皮,一块一块拣起来小心地放到了自己居住的窑洞里保存起来。再下沟抬水,时间已经不允许了,母亲最后去邻居借了一盆子水,才使全家人按时吃了晚饭。
张维练书法到了如痴如醉的地步,稍有空闲,他就在院子里写,在窑洞的墙壁上写。小小农家院,到处都是他的字迹。记得小的时候,张维就酷爱书法,人们一直都在鼓励着他的那种热情,希望他能梦想成真。家里的日子很清苦。父亲在外工作,兄弟姐妹年龄还小,母亲又常年有病,家里九口人的生活,全凭哥嫂两人支撑,每逢春种夏收,就更忙得不亦乐乎。张维由于迷恋书法少干农活挨了不少打。记得有一年夏收,我们在场里打碾,到快结束时,天气突然变了,眼看暴雨就要来了,一家人在场里忙成了一锅粥,却不见张维的影。哥哥回家取麻袋,见他却端着个碗,碗里盛着白灰和黄土合成的“墨”,在院子里写了足有一亩地大的一块字,太阳一晒,白花花的一片。他旁边放着个收音机,一边听一边写,哥哥气得把收音机给摔了,还将他狠狠地揍了一顿。 说实话,那时候张维由于练书法吃了不少苦。家里的院子平时还等着晒粮用,他一有空,就用白灰水写得满院子都是字,家里的粮食都没有地方晒。冬天,他在屋子的地上写,在家里的墙壁上写,使屋子里常年潮乎乎的,墙壁上白一块黑一块的。家里的人为这些事没少动肝火,可他依旧我行我素,一心一意地练他的字。 功夫不负有心人。初一毕业时,张维的字还真写出了点名堂,村子里的人每逢红白喜事,都请他写牌匾,张 维高兴不已,这更促使了张维要练好书法的决心。有一年,张维背上自己的书法作品和干粮,去拜见兰州一个有名的书法家。人家70多岁的人,见一个毛头娃娃来拜师,就打发孙子见面,张维没有见到这位书法家,就在书法家的家门口守了三天,书法家被张维的诚心打动了,接待了张维,并对张维的书法作品给予了评价和指点。张维大受鼓舞和启发,回家以后就练得更加勤奋了。
张维读书刻苦,敢于探索,日积月累,为他日后终成大器奠定了良好的发展基础。同时也造就了他宽厚质朴、平易近人的性格。他每天早晨到外面进行体育锻炼,常随身带些字幅或文句,碰见一些老有所学的同志,他悉心听取意见,切磋求教。当初有人建议他临写一阶段唐玄宗温润圆浑的《脊鸽颂》,可减去笔下粗犷的霸悍之气,他听从了,果然也应验了。 有次约了两位“老师”到家,张维提笔写了三首五绝,两位老师在一旁现场指挥:“大……细……长……重……”二十几个字,写得离奇,虽然极不协调,然通过这样的锻炼,使他悟出了书法用笔以及字与行的排列组合,与音乐中音符的强弱、长短、高低构成美妙的乐曲旋律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他的胆子更大了,步子也更宽了。 为了更好的感悟书法艺术的深髓,张维按照古代文人的雅致,栽花种草,以此来领受儒雅之韵、书法之美。他还说:“习练书法要求心神集中,祛除杂念。运气于臂、腕、指,执笔运腕,可舒活络、坚骨丰肌”。他认为书法不但能提高人的修养和品位,而且还有治病的妙处,练习字者情绪稳定,气血调和,有助于防治头痛、失眠等。他认为:隶书、楷书沉重稳健、秀润挺拔,行书、草书任意挥洒,练习字者欢快活泼、情绪激昂、感情奔放、勇气倍增,有助于防治心情抑郁。常练书法,使人气血调和。他对于书法的理解已经达到了较高的境界,他已经不单纯从艺术的角度去领略书法艺术的魅力,而是把书法艺术与修身、养性、健身、人生等紧密地联系起来,从中领悟书法的独到之处。他在自己家的大门上写下了“宁静致远”几个大字,常常从内心来体会这清高脱俗的艺术境界。
张维是一位随遇而安,不苛求,不在意生活的“忙人”。当他忙里偷闲的时候,亦会携着妻子与儿子去河岸边,燃起一堆篝火,追忆那梦幻般的童谣,享天伦之乐。而更多地则是听听贝多芬与命运的抗争,读读车尔尼雪夫斯基或雪莱的诗篇,看看达芬奇的海岸线……也写写诗歌和随笔。和他交谈的时间长了,他会情不自禁地口占诗章:“握手之间,感知你,交给我一蓝秋天的菠菜。有田园朝露,有当头烈日的尖刻。在夕阳晕光红红的肤色里,海潮慢慢退却无息。风云雷电,写进诗里容易,写进人生,就不那么容易。”
张维在书法上有了自己的一方天地,也有了一些口碑,但他并没有因此而固步自封。他仍旧以一个平常人的心境在顽强的工作和学习着。在周末回到家中,有见到妻儿的喜悦,有思念远在全国各地的兄弟和镇原老母亲的情愫,有对多年关怀自己成长的领导和同事的愧疚。同时,他还是更多地扎进几乎将他掩盖的书堆中,创作、看书、构思。他会如醉如痴,直觉得时间的短暂和生命的可贵。 “莫道北国隔海东,相亲千里亦同风。从今若许忘形友,语纵不通心可通”。真正把生活看成艺术的人,艺术也会真正的认同他。我们有理由相信,张维书法一定能从荆棘中觅得更新之路。
凌云壮志黑白间
每个人与生俱来都有一个梦想:充分地体现自我价值。人生最大的意义在于不断追求中有相应的收获和成功。因为收获和成功永远拒绝怯懦和平庸,拒绝知难而退和墨守成规。收获只属于百折不挠、万难不屈的进取者和大勇者。收获是一个辉煌的十字架,在它光彩夺目的背后,隐含的却是含辛茹苦,血泪斑斑以及无数次的挫折和牺牲。
张维的理想并不是要做个名满一方的书法家,他的理想是要超越前人,即使不能成为一代“书圣”,但也要开创一代书风,在中国传统文化艺术园地里成为一杂瑰丽的奇葩。但古往今来又有多少人才能达到此种境界,也毕竟是少数。张维却硬是要做到。 任何伟大的创造总是源于伟大的幻想。历史上的许多书法家、思想家,谁又不曾被误解为狂妄呢? 张维先从继承学习传统书法着手。他潜心研究攻读过《书法正传》、《篆刻学》、《书议》《艺概》、《书谱》、《碑林收览》、《流沙法书简》、《非草书》、《书断》《中国书法全集》等等,这些书籍是古代书法家千百年来呕心沥血探索与实践的结晶,张维无疑从中汲取了许多智慧和教益。中国古代书法和现代书法既有相通和不同的地方。中国古代的书法内涵内联,而当代中国书法内敛与外放相结合。当代来自古代,创新源于对传统的认识和对当代人审美意识的精华提炼。中国传统书法是古代书法实践和东方哲学的产物。中国书法的实践思想是从《老子》、《庄子》、《黄帝内经》、《黄帝阴符经》之类的哲学书籍中发源而于笔墨线条形式化的体现。书法中所讲的平与灰、险中取势,一气呵成、相互照应等等,与古代哲学中所讲的“气”“阴阳”是一脉相承的,在哲学中是要靠想象和意象,而在书法中把这些意象具体化和形式化了。所以专门从事书法理研究和美学研究的人指出,中国书法艺术是中国哲学的艺术,人类要透彻地理悟中国哲学思想的深奥,要从研究书法艺术开始。 张维在苦临和研究大量书本影印和拓本书法典籍的同时,又向民间求索。因为民间有许多书法奇才在传统笔法的理悟方面有独到见解,只是有些人不愿去招摇过市,但在创新方面是不够的,各地民间遗留下来的残碑破庙里的碑文和字幅,是古代劳动人民在长期劳动中得来的,有些还未召于天下。而中国书法典籍中的欧、颜、柳、赵,已被千百年来多少人奉为摹本,奉若神明,反复研究,从中要体现新意已是难上加难,在这方面,他曾接受过峨眉山、崆峒山道人的殷切建议,建构自己书法道路新的一页。
张维酷爱书法,把书法艺术作为人生最大追求,不怕艰辛,习练不辍。
1986年,庆阳地区中国书画函授大学成立,张维听到消息立即报了名,上学的第一天,正赶上天下大雨,张维骑着自行车从太平往西峰赶,当时从秦霸岭经过巴家咀到太平的这条路是一条土路,常年未修,土路遇到雨水,别说骑自行车,就是推也推不动,他把自行车扛在肩上,翻山越岭,本来只有50多里的路程,他却走了4个多小时才到西峰,在翻巴家咀这道川时,下坡上坡,不知摔了多少交,赶到西峰函授院时,老师和同学看到满身泥水的张维,无不佩服他这种执着追求书法艺术的可贵精神。
在张维的书法旅程上,应当提到他的五弟张旭,张旭小张维五岁,从小和张维一起长大,家庭的不幸使这位小弟受尽人间痛苦,当时,正值农村包产到户,张维的家庭在这时为了尽快脱贫,从集市上买回近30只山羊,由于几个哥哥都在上学校,五岁的小张旭还没到上学的年龄,就在哥哥们上学走后,就自觉的担当起这个重任,每天奔跑在深山沟里。一天由于追羊奔跑过快,从近50米深的悬崖上掉下,幸好天大命大,经过医院的抢救,才得一脱离生命危险。在养病的日子里,他也学着哥哥张维的样子,找来毛笔和用白灰合成的“墨”,开始了他的书法生涯,他的大多笔法,来自于哥哥,两人因为年龄相差不大,在书法上互相切磋,耳濡目染,进步很快。到张维考学离家后,他更加刻苦,他在镇原工作,每次张维回家都成了他向哥哥学习书法的最好时机,他们谈话经常通宵达旦。张维在书法上成名后,使他大开眼界,他经常能看到张维从全国各地带回来的书法大师的作品,进步很快。张旭有一股钻劲,他中学毕业后,热衷于参军,在人民解放军这个大熔炉里,他的书法用上了派头,在师里军里也是数得着的书法家,书法作品多次参加兰州军区的书法展,转业后他回到书画氛围浓厚的镇原工作,采写了大量的新闻稿件,发表在《陇东报》、《甘肃日报》100余篇。他又通过自学,完成了甘肃广播电视大学的三年课程,取得大学文化程度。由于他在孟坝镇人民政府工作,经常下乡包队,积累了丰富的农村工作经验,在乡镇是能靠得住的年轻干部,在农民群众中有较高的威望。这几年来,张旭在书法上也取得了一些成绩,作品在庆阳地区书法展上获得一等奖,相继入选甘肃省书法展、中国石油书法展,辞条刊入《当代书画新秀作品集》,在镇原一带的群众中有良好的口碑。所有这些的取得,张旭说,要不是当初张维对他的启蒙和带动,是他受用长远,是张维点燃了他对文化和书法的火焰。
在近乡远村,只要是书法爱好者,都是张维的最好朋友。在太平有一个名流医生叫张谊,此人已年过80,酷爱书法,从张维上初中他们就成了忘年交朋友,在太平上学期间,他俩常在一起探讨书法人生,切磋书法技艺,上晚自习后,张维大多数时间不回家,和张谊在一起练习书法,直至深夜。共同的爱好,使他们成为人生中最好的朋友。张维调到西安工作后,他们还经常打电话相互联系,每次张维回家,这位年长的书法爱好者却要和张维做长时间的交流,有时展转乡间地头,有时走上山山峁峁。他们以火一样的热情互相讨论书法人生,领略田园风光,感受这生他养他的山山水水。
今年春节,张维回家碰到这位老人,老人因病折磨和妻子去逝对精神的打击,身体越来越差,看到故友风烛残年,张维忍不住哭了。在大年除夕的晚上,老人非请张维到他家里吃顿饭,老人几个儿子都不在身边,只有一个儿媳妇简单地炒了几个菜,压了“活络面”招待张维,老人感慨地说:“如果妻子还在世,大年三十不会是这么冷清,也会更好的招待朋友”,张维看到老人居住的房屋,蛛网婆娑,到处灰尘,孤单单的一张床上摆在墙角,屋子里也没有暖气,在这样的环境下,老人还坚持练书法,老人把自己近期书法作品拿出来让张维点评,一股寒酸涌上张维心头,止不住眼泪纷纷流下,最后俩个人相拥抱头痛苦。书法把两个人的情感紧紧地连在一起。面对书法,面对人生,面对往日谈笑风生的笑脸,他们悲喜交集,泣不成声。在最后离开时,老人还再次叮嘱到:“我练了一辈子书法,没有成名成家,希望张维把书法练好,为庆阳老区人增光,为书法爱好者争气”。他们俩人在冬季的寒风中送别,两只紧握的大手紧紧不愿离开。故友苍老的那么突然,张维对人生有了更深的理解,从此他更加珍惜时间,苦练书法,使他的书法取得了很大的进步。
聚沙难以成塔,堆土却可成山。近几年以来,他的书法作品有了很高的造诣,个人在书法界也赢得了不少荣誉。他已成为当代书坛实力派书家之一,被中国逻辑与语言函授大学艺术系特聘为兼职书法副教授,西安中国书法艺术创作研究院名誉院长、中华书法家协会理事,中国现代汉字书法学会理事,中国石油书法家协会理事,陕西省书法家协会特约书法家,陕西省延安市政协委员、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从1990年以来,其书法作品入选全国青年书法家作品邀请展、中日书法联展、全国著名书法家作品邀请展、全国第六届中青年书法家作品邀请展等五十余次大展,多次赴日本、新加坡、港澳台等国家地区展出;刻碑于黄河碑林、彝山碑林、云阴山等十九处名胜风景区;收藏于日本世界百名伟人蜡像馆、英国皇家艺术博物馆、外交部中华文化对外交流促进会、香港世界画廊、北京大学等海内外重要文化艺术机构;发表于《人民日报》副版、《中国书法》、《中国书画报》、《中国文化报》、《中国石油书法报》等近600余篇文章和书法,作品多次作为中央、省、地、市、县人民政府礼物馈赠外国大臣和国际友人。1991年以来,他相继在新疆、陕西渭南市、河北唐山市举办个人书法展。1992年,现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原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人民政府主席铁木尔、达瓦买提携其书作出访,1997年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何鲁丽携其书作出访日本等;1996年12月,张维应中央民族事务局等单位邀请与著名书法家杨再春、李若林等七位书家在中南海钓鱼台国宾馆、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部华西宾馆为出席全国民族工作会议的代表进行书法艺术表演。他还为电视记录片《西部人文》题写片头,为电影文学剧本《山前山后》题写篇名和有关字幕;1996年,张维为支持“希望工程”义捐作品22幅。1998年他又为了支持慈善事业发展,捐赠书法作品,被中华慈善总会拍卖,单幅拍卖成绩1800元;1995年以来,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中央电视台、澳大利亚《星岛日报》等海内外新闻机构相继报道他的学书过程和作品,在书法界引起较大反响;同时,近五年来,他几十次应山西大学、中国逻辑与语言函授大学等十几所高校之邀,进行书法艺术交流和讲学,在社会上获得了很高的社会声誉。他的书法作品也远播收藏日、美、英、法等十几个国家和地区,他的艺术辞条被刊入《中国当代书画家大辞典》。1999年以来,他相继出版了《张维书法作品集》《张维行草书艺术》《张维书法》等专著。 张维谦虚诚朴,淡泊随和。说话时不像某些人那样字斟句酌、工于心计,而是有什么就说什么,率情率性率真。有时候,也有无意的怠慢,颇难领受的倔强。但这一切的背后,却隐藏着坦坦荡荡的大丈夫胸怀。他请我品茶,吃水果,讲清心寡欲,讲薄名淡利,讲养生之道。这一切都是他素心若雪的真实情怀。而他灵魂的深处是狮子般的勇猛和顽强,而他平素的“淡泊”,只是一种平衡和休息。 在多次的延安市政协会议期间,在会上和会下,他始终讲的都是如何教学生练好字,普及中国书画,弘扬传统文化。我理解他,因为他内心世界里沉甸甸地装着他的事业。书法事业是他生命最本质的驱动力。他走南闯北,所到之处,弘扬书法艺术,一切苦心直指他的人生目标。
现在“张维书法”这一响亮的名字,深深地印在了当代书坛上,因此,他那年轻而成熟的书法作品,为质朴憨厚的陇东人争了光、添了彩。成为了西北地区一颗光彩多目且具有很好发展潜力的书法新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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