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原：反哺之恩的企业家张华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阳春三月，中国行政管理学会会同国务院扶贫办、国家发展改革委、农业部、商务部、国家质检总局、国家林业局，到甘肃庆阳进行精准扶贫调研。庆阳是全国最贫困的地区之一，一直受到党和政府的高度重视。这里的扶贫搞得怎样？到2020年能全部脱贫吗？需要我们这些部门为这里的扶贫做些什么？带着这些问题，我们踏上了庆阳的土地。

     从机场到驻地的路上，前来接我们的庆阳市农牧局局长张强热情地向我们介绍：这几年市委、市政府依靠产业进行精准扶贫，引进了中盛农牧有限公司这个龙头企业养鸡、养羊，带着千家万户脱贫，效果很好，庆阳2020年全部脱贫没有问题。这个公司的老总叫张华，是我们庆阳人，他可是我们庆阳精准扶贫的领跑者。在接下来几天调研中，不论市委书记、市长，还是县区、乡镇干部，还是广大贫困户，谈起扶贫，都异口同声说到张华的名字。张华何许人也？中盛公司为什么在庆阳这么受欢迎？张华怎么就成了“庆阳高原精准扶贫的领跑者”？这一下引起了调研组对张华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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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张华真不容易。调研组是到庆阳的第二天才见到张华的。这是一个典型的庆阳汉子，一米八的个头，长得五大三粗，黝黑的脸上透着刚毅和自信。他没有和我们说几句话，就又跑去处理一个养羊场的问题了。县里和乡镇的同志说，张华就是这么个大忙人，他一天只睡三四个小时，整天在他那几十个鸡场、羊场跑，我们经常也找不到他。

张华出生在庆阳市镇原县马渠乡赵渠村，这是一个穷得连饭都吃不饱的村子。张华从小家境贫寒，兄弟姐妹多，天天饿肚子。13岁那年，他饿得实在受不了，辍学跑到外地闯荡。从镇原徒步到宁夏，从宁夏到内蒙再到陕西，还去了其他几个省

2010年，张华回镇原探亲。走在儿时走过的崎岖小路上，看到乡亲们从早忙到晚仍然填不饱肚子，张华眼睛酸了：外面的世界都在变化，我这个家乡怎么还这么穷呀？最甜还是家乡水，最亲仍为老家人。张华想，我现在有了钱，不能让乡亲们再过穷日子了。他拿出1200万元修通了他的家乡马渠的公路，盼望通过这条路让乡亲们走出贫瘠之地。他拿出300万元为镇原中学、三岔中学和马渠中学翻修校舍，捐资120万元新建了华琦希望小学，捐出442万元为134所中学安装了饮水机，想让孩子们在学校学到知识改变家乡贫穷面貌。他出资480万元，为养老院添置了崭新的家具、厨具、生活用品，让这些饿了一辈子肚子的老人在这里吃上热饭热菜。他还向几十名交不起学费的学生家庭送去了钱，嘱咐让娃娃好好读书，如考上大学，今后所有的学费我全包了。想到乡镇是直接为农民服务的，他花570万元为镇原19个乡镇各买了一台越野车，希望乡镇用这些车为农民送温暖、送技术、送致富之策。他还拿出1000万元，让县上改善农村的旧房和道路。这次回家，张华送给家乡的钱近1亿元。在离开家乡时，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欣慰自己没有忘记家乡的养育之恩，欣慰自己为家乡做了一点后生该做的事。

事隔两年，张华再次回家。他心急如焚，归心似箭，想早日看到家乡的新貌。可是一踏上镇原的土地，他怔了：两年前修的公路已经坑坑洼洼，路上半天见不到一辆车，只有几个老人在慢慢行走。学校是建了，可不少学生初中没毕业就辍学了。当年资助贫困户的钱，有的因治病、有的因还债，都用完了。张华坐在山坡上，反复在想：我这样撒钱能让家乡富起来吗？正在这时，县委书记、县长来看他。书记告诉他，最近上面开会，提出像我们这种贫困地区，一定要走产业扶贫之路。你如果能在家乡建一个产业，就可以带着大家一起脱贫。

建立产业，建什么？这里一无原材料，二无有知识的产业工人，山高沟深，交通不便。虽然被誉为“高天厚土”，可除了沟底下稀疏的庄稼，就是山坡上裸露的黄土、刚能盖住地皮的小草。连续几天，张华在家乡的山沟里徘徊，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突然间，他被山坡上一小块玉米地和远处一块苜蓿地吸引住了。玉米是庆阳的主要农作物，苜蓿在生产队时又主要用来喂牛。张华清楚地记得，小时候村里有一家“富裕户”，用玉米养了几只鸡，天天下蛋，老人隔三差五能吃上一个炒鸡蛋，全村人都很羡慕。那时，生产队在这山上种了不少苜蓿，苜蓿耐寒，一年割三茬，养活着生产队的主要劳动工具——牛。后来生产队没有了，牛也没有了，苜蓿也不种了。“玉米！苜蓿！”张华惊喜地跳起来：谁说庆阳没有资源，这不是资源吗？如果增加玉米种植，用玉米养鸡；如果恢复种植苜蓿，用苜蓿养羊，不就是农牧产业吗？张华连走带跑赶回县城，把这一想法告诉与他一起来庆阳的几个朋友。结果，大家给他泼了一盆冷水：现在食品市场上鸡肉、羊肉供大于求，你在这荒山野岭上养鸡、养羊，送出山谁要？搞不好把钱投进去连本都收不回。张华说，先别下结论，了解了解再说。他带上人，先后去了吉尔吉斯斯坦、哈萨克斯坦、巴基斯坦、沙特、也门、美国，也去了福建、山东。一路走下来，张华高兴了：就整个鸡、羊肉市场看，的确供大于求；但优质品牌鸡、羊肉却供不应求。一些国际知名企业如肯德基、麦当劳、德克士都在到处寻找优质货源。他们告诉张华，你若能按我们要求和标准生产美国的白羽肉鸡和太湖的湖羊，生产多少我们要多少。

回到庆阳，张华高兴得几夜未眠。他和手下挑灯夜战，制定规划，联系良种，招募工人。2012年5月，以建设3600万只肉鸡的全产业链首先在镇原破土动工。到年底，张华在镇原共建成29个养鸡场，同时建成种鸡场、鸡苗孵化中心、肉鸡屠宰厂、饲料厂、有机肥厂。当年，肉鸡进栏800万羽，出栏并屠宰760万羽，一个现代化的养鸡企业在庆阳高原初具规模。

2013年年初，一张财务报表摆到了张华的办公桌上：半年来，张华共投资5.5个亿，不仅未赢利，反而亏损2000万元。张华把财务总监叫来：“你还得给我另一个数字，我通过这半年投入带动当地农民收入了多少？有多少贫困户脱贫了？”两天后材料报来了：肉鸡养殖流转荒山荒坡3200亩，每亩500元，农民年增收160万；种苜蓿和玉米12万亩，农民年增收1.37亿元；带动运输等各个加工环节，农民人均增收2880元；吸收贫困户150余人到鸡场当工人，人均增加收入5400元；将1万吨鸡粪免费送给种苹果农户，农民增收200万元。上述加在一起，这半年庆阳农民围绕养鸡收入1.73亿元。张华开怀大笑了：我用亏损2000万换来农民收入1.7亿多，太值得了。“干对了，继续干，下一步向养羊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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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华引进的是繁衍、生长在江苏太湖一带的湖羊。它好静、吃青储饲料、肉质嫩、无膻味、适合圈养。一只湖羊从出生到出栏，大约四个半月，体重就能达到80斤。张华在西峰、镇原、环县、庆城等县陆续建起了种羊繁育场、标准化羊舍、屠宰加工生产线。经过三年建设，加上29个养鸡场，到2016年底，张华在庆阳共投资20亿元，建成养鸡、养羊场39个，饲养白羽肉鸡4550万羽，羊3.5万只。张华说，我这是左手抓鸡，右手牵羊，一鸡一羊，和乡亲们一起走脱贫路、致富道。为此，张华给自己的鸡、羊起了个名字，叫“扶贫鸡”、“扶贫羊”。张华说，别小看鸡、羊，鸡两条腿，羊四条腿，加起来六条腿，跑起来可快了。张华说，我用这六条腿跑，用不了两年，我要让庆阳没有一家贫困户，让所有乡亲走上小康路。

第一条腿，土地流转。张华养鸡、养羊的场站全部用的是荒山荒坡。这些荒山荒坡虽然划归到各户，但多数种不了庄稼，育林育草几年内也没有经济效益。张华从贫困户手中以每亩年租金500元租来这些荒山荒坡，这对贫困户来说是额外收入，因为他们守着这些荒山荒坡每年挣不到一分钱。目前，张华已从贫困户手中流转荒山荒坡3200亩，涉及1000户，户均通过土地流转增收1500元左右。随着中盛农牧的发展，张华还要流转更多的荒山荒坡，涉及的贫困户更多，收入会再增加。

第二条腿，进场当工人。鸡羊养殖是个劳动密集型行业，特别是肉食加工需要众多的工人参加。张华开办了业务培训班，从本地区优先挑选贫困劳动力，组织他们学习养殖种植和加工知识，然后把他们分配到各个岗位当工人。这些人进入企业后，人均月工资3000元以上，年收入约4万元，高于当地普通农民年收入的十多倍。张华还免费给他们提供食宿，报销逢年过节回家的差旅费。粗算了一下，一户贫困户夫妇两人在中盛农牧工作，年收入达到7万元以上。很多在中盛农牧当工人的贫困户热泪盈眶地告诉调研组，往年一年下来，全家的收入才3000元左右，到中盛农牧当工人后，一年的收入就有三四万，一年就完全脱了贫。到去年底，到中盛农牧当工人的贫困户164人，全部实现了当年进厂当年脱贫。

第三条腿，吸引打工者“回流”。庆阳有不少年轻人到外地打工，家中剩下老弱病残幼，贫穷面貌无法改变。张华了解了一下，这些打工者在外务工每月工资3000元左右，除了租房、吃饭，所剩无几。张华告诉手下人，凡属于贫困户在外打工的，只要愿意回来，咱们都要。张华给每个工人的最低工资为3000元，管吃管住管路费，还上了保险。只要到中盛做工，一年的净收入就是四五万元。38岁的贫困户张平外出打工几年，不仅没挣到钱，还欠了一屁股债。2012年中盛农牧招他回乡进厂当工人，每月收入3500元，一年就脱了贫。由于在当地工作，这些返乡农民工还可以经常回家种地、照顾家庭。像这样从外地打工回到中盛农牧工作而脱贫的，光镇原县就有近百人。建场几年来，张华已吸纳就业人员1800人，估计今明两年还会再吸纳1000人，未来3年将达到5000人。如果中盛农牧实现1000万只湖羊产量，将需要17.6万农民参与饲草种植，需要7000人进厂务工，在养殖、草料、收购、运输、冷链物流等环节间接带动10万人就业。“就业1人，脱贫1户。”张华说，照这速度，明年让10万户家庭脱贫没问题。

第四条腿，高价收购饲草料。张华饲养鸡羊，全部用的是当地玉米、苜蓿和玉米秆。特别是玉米秆，过去还可以当柴禾烧，现在农民不再烧秸秆，国家又不允许就地焚烧，农民拉回家又无处堆放，这些秸秆成为农民的负担。张华对这些玉米秆，农民有多少收多少。农民生产的玉米，张华全部收购，而且每斤高于市场价0.15元。随着养殖规模的扩大，玉米、苜蓿的需求量更大。据西峰区彭原乡介绍，去年全乡种玉米1万亩，今年扩大到2万亩。环县山高沟深，不宜种粮食，张华引导农民在这里种植苜蓿2.1万亩。2016年，庆阳市农民从种苜蓿中每年增加收入2400万元，户均增收2000元。目前，庆阳已发展紫花苜蓿45万亩，累计增加收入8600多万元，户均增收8000元。

第五条腿，把企业产业链上的部分环节交给农民，让他们增加收入。在养殖环节，张华已经在不少村庄建立养羊合作社，提供种羊、技术、防疫、饲料，并全部收购。合作社养殖一只繁育母羊，农民就能从张华那里得到1000元纯收入。如一户养20只，一年的收入2万元。对于饲料运输和产品运输环节，张华则全部交给当地农民，由农民成立的运输车队负责运输。2016年累计运输货物20余万吨、1万车次，参与运输的经营者400余人，增加收入4000万元，人均10万元以上。

第六条腿，无偿赠送有机肥料。庆阳的苹果是庆阳的拳头产品，但随着品种的退化和土壤肥力缺失，使得苹果口感不好，产量不高，市场销售不畅。张华每年养鸡养羊产生的粪肥，是改良土壤、提高苹果质量和产量的有机肥料。张华把这些肥料免费赠送给7个县区1000多户果农，使每户减少化肥支出1800元，果农每亩收入增加3000元。

2+4＞6。六条腿往前跑，越跑越欢，越跑越快。张华用六条腿，带动了庆阳的千家万户。一户户贫困户一年脱贫，一家家乡亲迅速致富。许多进中盛的工人娶上了媳妇，不少贫困户盖上了新房，夫妇两人在中盛工作的还买上了小车。据庆阳市政府介绍，庆阳共有六县一区，其中镇原、宁县、合水、华池、环县五县是国务院扶贫办确定的国家级贫困县。目前张华养鸡、养羊已遍布庆阳的所有贫困县。仅镇原一县，截止去年，张华通过养鸡、养羊带动当地农民增加收入约10亿元，如加上其他几个县，估计20亿元左右。怪不得张华乐滋滋地说：“这几年的汗没白流，这几年的苦没白受，乡亲们富了，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我完全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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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华告诉调研组，庆阳扶贫的主力是当地政府。我作为一个民营企业家，只是跟在政府后面做了点拾遗补缺的工作。由于近几年庆阳市委、市政府扶贫力度的加大，庆阳的贫困户分散在各个村庄。全市“建档立卡”的贫困人口23.36万人（庆阳共有265万人），这是庆阳扶贫的“最后一公里”。知道这个数字后，张华说，我带上鸡、牵着羊，参加到政府这“最后一公里”的扶贫攻坚中来。他在公司大会上讲：这些“建档立卡”贫困户，咱们公司争取承担一半。他要求各个场站弄清周边“建档立卡”贫困户的情况，一户一策，尽快保证场站周边这些人脱贫致富。

调研组来到镇原县中盛华美羊业公司的时候，正是工人交接班的时候。几个工人一起聚到会议室，向调研组介绍他们这些“建档立卡”贫困户被张华一个一个扶贫的情况。43岁的郭菊萍有3个孩子，母亲80多岁，全年全家的收入不到3000元。看到她家这么穷，张华把她们夫妇两人招进厂，每人每月3000多元，管吃管住。她说，我真没想到，我家一年有7万元的收入。姜会荣是有名的因病返贫贫困户，父亲瘫痪，母亲重病卧床。她到了中盛后，一年就使她家从贫困户名单中退了出来。刘晓梅一家4口，爷爷有病，两个孩子一个患病，她一年收入不到3000元，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卖了，全部用在给老人和孩子看病上，东借西借也没人借给她钱了。这时她到中盛当工人，每月收入3000多元，上班之后就再也不用借钱了，而且去年还破天荒的存了3万元，80多岁的爷爷一辈子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钱，高兴得合不拢嘴。这些贫困户越说越激动，他们说，就是下跪给张华磕几个响头，也表达不尽我们的感激之情。随行的县乡干部和中盛公司干部向调研组介绍，张华心很细，他经常记着贫困户的名字和地址，只要厂里招工人，他都要求先把这些人招进来。张华说：“人家招工都讲究形象气质，我这里就看你家里穷不穷，只要穷，胖的瘦的瘸的拐的，我都要。家里越穷，我们越优先。”

像这样的事例，调研组一路上听到不少。平泉镇28岁的王俊再1家4口，没有任何经济来源，逼得他到西安打工，没白没黑地干，年底只剩下不到5000元，除去路费基本上没有了。他被张华招进来后，每月工资4000-4500元，管吃管住，一年下来余了5万元。他看着这么多钱，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养殖场的负责人告诉调研组，他们场一共有40多人，其中一半是从西安、兰州打工返回来的。孟坝镇农民刘小龙满含眼泪地说，我家5口人，老的老小的小，父亲早年去世，妈妈因为家里穷出走。我来这里当工人，一下子脱贫了，我们全家非常感谢张总。33岁的贫困户姜龙龙2014年来厂里上班，每个月收入3000多元，他说既赚了钱，又能照顾老人和孩子，而且过段时间厂里还要给双职工配备住房，孩子都能接到自己身边。一位靠勤奋读书走出庆阳到南方上大学的女孩，毕业后找不到工作，她从网上看到张华在庆阳养鸡养羊，就毅然回乡来到中盛。半年后，她发感慨：中盛是归宿，中盛是福地，在中盛大有作为。

张华经常对公司人员说，授人以鸡，不如授人以技；授人以羊，不如授人以养。中盛发展再大，能直接进厂当工人的也不到一万人，即使发展到1000万只羊的规模，也只有7000人能进厂务工。只有分散养殖和技术传播，让几十万的农民在中盛这个产业链上就业，才能让他们发展。于是，他采取“公司+合作社+贫困户”的肉鸡养殖模式和“公司+贫困户”散养鸡养殖模式。公司从现有的46万㎡肉鸡养殖鸡舍中拿出25万㎡，成立100个养殖专业合作社，“鸡苗统一供应、饲料统一配送、鸡舍统一修建、防疫统一标准、肉鸡统一回收”，带动2500余户贫困户年纯收入2—3万元。开始建设羊产业后，张华把3.5万只种羊中的1.3万只分散到贫困户手中，让他们参与养殖。贫困户只要确保羊长到80斤左右，公司就统一收回。算下来贫困户养一只羊四个半月就可以有1100元的净收益。为了不让贫困户亏损，他2014年给贫苦户养鸡场定的规矩是1次定价5年保底。2年后，鸡苗从2.75元跌倒0.5元左右，毛鸡从4.5元跌到3元左右，但张华一直按照当初约定的价格收购。张华说，贫困户都是弱势群体，他们承担不了风险。我们要把风险留给自己，利益让给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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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张华在庆阳养鸡养羊，很多人不理解。有的说，张华太傻，放着在内地回报很高的企业不做，跑到荒山荒坡去搞投入大、回报慢、风险高的农牧业，陷进去就很难拔出来。有的说，扶贫是政府的事，你一个民营企业家掺和进去干啥，有钱捐一点就行了，何必把所有积蓄都投进山里。听到这些，张华一笑了之。他说，人各有志，追求不同。我从小受尽了苦，尝到了饿肚子的味道。现在手中挣了些钱，为什么不做些积德行善的事？钱之所以叫人民币，就因为它来于人民、用于人民。不管别人怎么说，我会沿着这条路子走下去。张华把他在庆阳养鸡养羊的动力归结为后面有两棵大树。

第一棵树，就是当地党委和政府。张华说，从庆阳市委、市政府到各村支部、村委会，他们都一心为着这块贫瘠的土地，为着这里世代受穷的乡亲。为了这块土地，他们付出了辛勤的劳动和汗水。正是在他们精神的感召和吸引下，我才返回庆阳，希望为政府分担一点责任，为当地农民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回到庆阳后，各级党委、政府关心我、支持我。可以说，企业做到今天，每一步都渗透着政府的关心和支持。在公司办公室里，张华指着墙上的照片说，这是前任省委书记王三运、这是现任省委书记林铎，还有欧阳坚、王玺玉、夏红民、杨子兴等省领导，他们多次到我们公司调研指导。庆阳市的几任书记、市长，都经常来我们企业考察。企业有什么困难，只要我说一声，市里和各部门都会立即行动，全力以赴。庆阳市委书记贠建民是市委确定的我们企业的联系人。去年，市政府专门下发了《关于大力推广中盛模式加快现代肉羊产业发展的意见》，对全市支持中盛农牧为其提供发展条件提出了28条具体措施。在调研组离开庆阳前一天下午召开的座谈会上，主持会议的市领导问张华最近有什么问题需要解决时，张华说没有，但有几个小事，市政府有关部门协调一下就行了。市领导说，中盛无小事，小事对市里来说也是大事。请张华准备一下，明天上午开个大范围的会，现场解决。果然，第二天上午，市委副书记周普生出面召集了市里50多个部门开会，调研组参加了会议的全过程。这时候，我们一下明白过来，张华为什么要铁下心在这里扶贫。原来后边这棵大树太给力了。

张华说，给力的不仅仅是支持，更是手把手地帮助。张华刚建鸡场，市里就派出农牧专家进场指导，指定防疫人员定期防疫，市农科院驻场解决养殖中的技术问题。正是在市委、市政府的指导下，中盛逐渐形成了“种植养殖横向一体化、生产加工销售纵向一体化”的产业发展途径，实现了从种养基地到产品加工、到仓储智能管理到市场营销体系打造，再到品牌建设、行业集聚等一二三产业融合的一体化企业经营模式。目前，中盛生产的肉鸡已通过了ISO9000和HACCP体系认证、农业部无公害产品认证、中国绿色食品发展中心绿色食品认证，取得了清真食品认证证书和清真食品经营许可证，取得了进出口食品生产企业备案证书。

张华说的第二棵大树，就是庆阳的父老乡亲。每每说到这里，张华的自豪溢于言表：我们庆阳人太好了，淳朴、勤劳、善良、诚实，可以说人类的美德在庆阳人身上都有了，唯一的不足就是穷。张华回家乡养鸡、养羊，源于他对生他养他这片高原的热爱，源于让家乡的父老乡亲尽快脱贫致富的感情驱动。现在，张华的名字，在庆阳高原家喻户晓，许多贫困户把他称作心中的“佛”。县乡干部说，张华走到哪里，后面总会跟着一些人，不是向张华要钱，而是想当面说几句感谢张华的话。一天，一个老乡提了一篮鸡蛋，一定要张华收下。张华本身是养鸡的，不缺鸡蛋，但张华看着这枚枚鸡蛋，眼里冒出了激动的泪花。他说，这是乡亲们的一片心意啊！有一位老太太知道张华每天工作忙，只睡四五个小时，用她那颤抖的手给张华绣了一个枕头。她告诉张华，你一定要好好休息，庆阳老百姓需要你呀。庆阳市一位退休多年的干部到中盛参观后，激情顿涌，诗兴大作，写了一首诗：“中华兴盛，天地大有，民以食为天。产业循环，效益更非凡。鸡舞羊欢盛宴，新理念、文化领先。起波澜，悦动心弦，桑梓情梦圆。坦然。正扬帆，高瞻远瞩，地广天宽。商海挥巨椽，宏图大展。张董（张华）痴心一片，智囊团，共苦患难。九州赞，气吞河山，光耀五千年。改革开放的阳光终于沐浴到这个穷孩子的身上。他从下井给别人挖煤到逐渐自己办企业，几年下来，他有钱了。

调研组在庆阳的几天里，天天为这里的扶贫进展所鼓舞，天天为张华的扶贫事迹所感动。有这么好的地方党委、政府，有勤劳善良的庆阳群众，有张华这样的善举之人，庆阳的脱贫致富一定能早日完成。离开庆阳时，调研组的同志恋恋不舍，大家站在庆阳塬上，放眼望去，昔日的庆阳正在改变面貌，焕发朝气；受穷一辈子的贫困农民正在脱贫致富，走向新的生活。贫穷在这里即将成为历史，富裕很快就要到来。庆阳庆阳，庆祝阳光，明天的阳光更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