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墨与炉火融撞 文脉和匠心交响

——写在“华泰风韵 辉耀东方”琉璃绘刻展之前

文 /西沐

中国艺术经济研究院院长、中国文化产业智库研究中心首席科学家、中国艺术产业研究院副院长、博士生导师西沐先生致辞

“华泰风韵 辉耀东方”琉璃绘刻展对于当今艺术界来说，可以称得上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展览，无论是书画界，还是琉璃工艺与文化界，都值得特别给予关注。

琉璃是中国商朝铸造青铜器时获得的，称“五色石”，琉璃位列五大名器之首，是佛家“七宝”之一，其辉煌的历史，早已深深地植入中华民族文化的记忆之中了。特别是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传统文化是一个民族重要的战略资源的科学论断，为传统文化发展、民族复兴提供了重要的战略资源宝库。从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在多个重要场合谈到中国传统文化，表达了对传统思想价值体系的认同与尊崇；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明确指出，“文化自信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发展中更基本、更深沉、更持久的力量”，“坚定文化自信，推动社会主义文化繁荣发展”，为今后的文化发展和建设指明了方向和路径。2013年习近平总书记发出“一带一路”全方位对外开放战略倡议，为中国传统文化的传承发展创造提供了重塑辉煌的机遇。在这样一个大的环境下，“华泰风韵 辉耀东方”琉璃绘刻展本着传承发展中国传统文化，并使之创造性地与当代社会生活、当代文化审美的取向相融合的理念，以中华民族壮丽山河、风流人物、壮阔史诗为题材，与中国书画跨界融合，结合中国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手工琉璃艺术进行再创作，可谓是一次系统性、集中化的探索与创举。同时，这也是文化与旅游部艺术发展中心、西安交通大学艺术金融博士生课程班经过两年学习研究的一次重要的教学与实践成果的展示。

世界琉璃在中国，中国琉璃在淄博。淄博是中国琉璃的发祥地。2008年6月，淄博琉璃烧制技艺入选国务院批准、文化部确定的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华泰风韵 辉耀东方”琉璃绘刻展是陕西画坛与山东琉璃产地的一次合作。陕西是中华民族文明和华夏文化的重要发祥地，也是中国现代革命的圣地延安所在，为炎黄子孙的生存、繁衍和人类历史文明做出了独特的贡献；山东是孔子的故乡和儒家文化发祥地，儒家思想是中华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这次合作可以说不仅有着深厚的文化源流，更重要的是为新时期传统文化的出新探索了新的路子，是历史陕西、文化山东联手打造的一次重要的、极具特色与创造力的展览。更难能可贵的是，山东省淄博市以传承中国琉璃为己任，响应国家文化大发展大繁荣、振兴特色文化、培育文化自信和弘扬工匠精神的倡议与号召，深挖独具特色的传统琉璃文化资源，振兴传统琉璃文化，不断依靠科技创新和现代科学管理，创造性地跨界融合与创新，致力于传统手造琉璃的发掘、复原、创新和开拓，展现了中国传统文化的独特魅力与风韵。

一

我们之所以特别关注这次展览，是因为它反映出了一个大的趋势，那就是工艺类艺术的发展，越来越走向跨界融合、越来越走向综合化发展的大势，当代琉璃文化艺术正在成为一门综合性艺术。中国琉璃文化艺术的发展，走过了由实用装饰器、工艺化向独立审美跃迁的这么一个漫长的发展过程，即由“器”到“艺”的这么一个发展的基本过程。在这个过程中，特别是宗教文化的不断介入，使得琉璃文化艺术的审美取向及内涵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或是改变。历史地看，琉璃文化艺术也正是在实用性与独立的审美性、工艺性与艺术性、世俗化与文化化的不断交合与融会中，逐步地发展，并一步步地成熟起来。特别是新中国建立以来，琉璃文化艺术及其制品又历经轻工产品阶段、工艺艺术品阶段及琉璃文化艺术品阶段等这么几个大的发展阶段，一直到今天，琉璃文化艺术有了长足的发展，并不断地跃升成为一门综合性的艺术，这不能不说是琉璃文化艺术发展的一个重要阶段与成就，更是琉璃文化艺术发展的重要的大趋势。当然，琉璃艺术走向综合艺术化发展的趋势不是偶然的，而是有其大的时代背景，具体来说：一是琉璃文化艺术的巨大需求引来了越来越多、越来越高的社会关注度；二是在需求的拉动下，琉璃文化艺术的聚合能力在不断增强，越来越多的不同门类的艺术家参与到琉璃艺术的创作与探索中来，越来越多的艺术门类围绕琉璃文化艺术进行新的跨界融合，使得琉璃文化艺术的发展不断地多元化、复杂化，融合能力越来越强；三是科技进步从原材料、工艺、传播及创作手段上，也不断使得琉璃文化艺术在发展的过程之中，展现出更多的可能性与发展空间。在这几个重要方面的推动下，琉璃文化艺术从狭小的工艺圈子中挣脱出来，融入现代艺术的怀抱，并且，在综合化发展的深度与广度上实现了大的飞跃，琉璃文化艺术成为一门综合艺术的发展趋势不可阻挡。

二

我们之所以特别关注这次展览，还基于这次展览的探索使我们对琉璃文化艺术的发展特性有了更多的思考。琉璃文化艺术的发展呈现出以下几个大的特征。其一，在传统琉璃文化艺术及工艺的基础上出现了分化的特征，这其中包括包容并吸纳其他门类艺术及技术而形成的多类别、多元化的艺术生发或者是对单一向度琉璃文化艺术审美的一种冲击与分化。其二，琉璃文化艺术综合发展过程中的综合化特征。在琉璃文化艺术的传承过程之中，根据琉璃文化艺术业已建立的审美趣向及价值判断，不断沿着科技进步及现代艺术发展这两个大的取向，在科技进步的支撑与工艺进步的支持下，融合与吸收不同种类、不同门类的艺术形式、技法及语言，丰富与提升琉璃艺术的表现能力，并以此而形成琉璃艺术表现及语言综合化发展的新的趋向。其三，琉璃艺术语言在综合与分化过程中越来越多样、多元。围绕琉璃这一重要的传统而又现代的媒介，琉璃文化艺术在综合化发展的进程中，语言表达越来越丰富，语言表达的技术难度也越来越高，语言的形式越来越多样化、多元化，语言表现的价值及评判标准也不断复杂化、越来越多元。可以说，在琉璃文化艺术的进化过程之中，琉璃艺术的语言言说内涵不断在丰富、多样，琉璃艺术语言的言说空间也在不断的拓展，在个性化与大众化中寻找新的空间载体与言说空间。其四，新材料、新工艺是当代美学转型在琉璃文化艺术发展过程中实现的基础。在当代美学转型及科技进步的促进与带动下，琉璃材料及工艺上的发现与出新，为琉璃文化艺术的综合化发展提供了新的可能与支撑，没有材料上的新发现，没有新工艺的出现与改良，琉璃文化艺术的新发展就不可能实现。所以，新材料、新工艺的出新是琉璃文化艺术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

三

我们之所以特别关注这次展览，是它向我们揭示了琉璃文化艺术品产业市场的多元化格局正在形成。以前是名人名作一统天下，后来以艺术授权为核心的名品市场异军突起，近几年，基于公司制的公司+工作室、公司+作坊的名牌琉璃艺术品市场发展很快，市场规模成长较快，正在改写中国琉璃艺术品市场的格局，逐步会形成名人、名品、名牌三分天下的格局。由名人、名品、名牌而架构起来的市场新格局，为艺术资本的成长与发展提供了更多、更新的发展空间。同时，在中国概念日益世界化及琉璃文化艺术综合化的双向作用下，琉璃文化艺术的世界传播机制在逐步形成，琉璃文化艺术及其市场的国际化步伐在加快。

四

我们之所以特别关注这次展览，是因为展览给我们展示了琉璃文化艺术发展提出的新问题。琉璃文化艺术及其市场正在发生的一些重大变化，将会对未来的琉璃文化艺术品投资收藏市场带来重大影响与改变，具体就是：一是如何在综合发展中保持琉璃文化艺术特有的审美特质问题。在琉璃文化艺术日益成为一门综合性艺术的过程中，其实，我们一直面临一个问题，或者说是发展中的困境，那就是：琉璃文化艺术如何能够不偏离琉璃材料的特质及琉璃艺术所特有的审美趣向与价值。也就是说，不能让琉璃文化艺术的特质及琉璃艺术的特有价值消解在艺术发展的综合过程之中。二是如何在琉璃文化艺术发展过程中实现自主性、自足性与综合性的统一问题。面对当今复杂的艺术生态与市场环境，自主性、自足性与综合性其实就是一个传承与发展的问题，其难度可想而知，也许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断深入系统地挖掘琉璃文化的内涵与琉璃文化特有的价值与精神，在这一大背景下，去把握琉璃文化艺术发展过程中的自主性、自足性与综合性的关系。同时，也只有在这一大的背景下，才能更好地实现琉璃文化艺术发展过程中自主性、自足性与综合性的统一。三是在琉璃文化艺术的综合发展过程中，如何实现琉璃艺术审美评价与市场价值标准的统一问题。从理论层面上讲，实现琉璃文化艺术审美评价与价值评判标准的统一是琉璃艺术发展的基础与基本问题。同样，在现实发展中，也只有实现了这种统一，我们才能够寻找或是保持一种艺术审美评判与价值标准的一致性，从而使得琉璃文化艺术的进化在复杂的艺术生态与市场环境中，能够健康、有序并更富创造性地发展。这也是我们研究这一问题的一个最终落脚点。

五

我们之所以特别关注这次展览，是因为琉璃文化艺术正面临新的发展格局，可以说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时期，既有综合化发展的趋势，又有多元化、多极化发展的态势；既有业态的聚集、趋同的发展取向，又有多层次、多样态的发展状态。也就是说，琉璃文化艺术的发展面对当代文化语境及审美文化的不断变迁，琉璃文化艺术在新时期不仅面临文化、艺术内涵的再注入与整合，不可避免的是，琉璃文化艺术的价值重构问题再一次摆在我们面前。首先，我们必须认识到，琉璃文化在传承与出新发展的过程中，正在由文人、文化人的“圈子”文化，走向具有大众美育功能的社会文化。其次，为充分挖掘琉璃文化资源，越来越多的有识之士发现，琉璃文化在新时期的发展既是一项伟大的文化工程，也更需要文化工程来推动。第三，我们必须认识到，琉璃文化是优秀的中华民族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既需要下大力气对琉璃文化资源进行挖掘、整理与传承，深刻地把握与认知琉璃文化的传统。同时，我们更需要在琉璃文化的发现、传承与传统的认知发展过程中，融入时代精神与当代审美元素及理念，在中华民族文化复兴的大背景下，更加开放、自信与理性地重塑、重构琉璃文化的价值体系，为进一步丰富中华文化的价值内涵，推动中国文化“走出去”发挥自己独特的文化魅力。最后，我们必须关注琉璃文化艺术发展的未来。我们在深挖传统、做好传承的同时，赋予琉璃文化以时代鲜活的生命力量，让传统的琉璃文化融入当代社会生活，融入当代审美文化，成为传统文化艺术走入当代、走向现代的重要路径与示范。

六

我们之所以特别关注这次展览，是因为它提醒我们，在做好琉璃文化艺术资源的挖掘与梳理研究工作的基础上，需要有新的发展理念与思维。一是要充分发挥琉璃文化艺术行业组织的作用，推动政府管理部门做好琉璃文化艺术发展战略研究与规划编制工作；二是围绕“名人——名品——名牌”的主线，推进产业聚集与产业规模，提升琉璃文化艺术的水平及市场影响力；三是围绕琉璃文化艺术“资源化——系统化——资产化——金融化——证券化（大众化）”的发展思路，推动琉璃文化艺术资源的市场化、产业水平与能力；四是用足国家扶持政策，深挖琉璃文化艺术资源，围绕琉璃文化体验这个核心，发展深度体验游；五是搞好人才培养，形成独具特色的人才培养体系，壮大琉璃文化艺术与产业人才队伍；六是建构与培育艺术创作及市场管理体制，构建与发展专业化的市场主体及市场体系。

我想，“华泰风韵 辉耀东方”琉璃绘刻展是一种弘扬琉璃文化、提升琉璃艺术创造能力的开始，必将引发传统文化与现代艺术的完美结合，使其穿越三千年的时空，给生活以美感与空间，给人们以智慧和灵感。

（西沐 中国艺术经济研究院院长、中国艺术产业研究院副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非遗资源管理评价研究委员会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