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钧:玩出真性情
时间:2010-08-24 | 来源:三古 |
文\三古 摄影\徐皓
大都市杂志2005年8月期
早听朋友说南京书画院曹钧是一位爱狗如痴的画家,见面后才知他除了画画之外,养狗、茶道、垂钓、佛学、园艺无一不精,实为性情中人。
曹钧居住在南京市郊,两层房的小楼由青砖砌成,临窗诺大一个鱼池中睡莲正在夏日的午后伸长了手臂,躲在它下面的就是悠闲的游来游去的各色鲤鱼。粗数一下长度在一尺半以上的足有二十尾。人一靠近,他们便迅速蹿入池底不见了踪影。曹钧告诉我,这些都是他从小养大的,最大的已经五岁多了。南京素有火炉之称,夏天户外养鱼,鱼池底部一定要构筑鱼儿能够遮阳避暑的“工事”系统。他就是把鱼池做成了两个空间,即浅水区和深水区,谓之“观赏区”“休息区”。养鱼实为养眼更为养心。像我们这种搞传统文化的人,不论是民俗的还是高雅的东西,只要渗透着中国文化内涵,都应有所涉猎,对提升自己的品味境界会起潜移默化的作用。艺术搞到最后就是比修养了,所谓的功夫在诗外。笔墨易,境界难。
屋外约200平米的院落,挨排种满了香樟、枣树、柿树、苹果树、石榴树及桂树。天然原木搭成的葡萄架两边是木制“美人靠”。春秋两季,约三五好友园中小坐,葡萄架下品茗聊天,那份惬意,不亲自体会恐不能得!
院内中式围栏前摆满了各式盆景。曹钧称之为“老桩子”。所谓老桩指的是在野外、山间生长多年的天然树根,造型奇特形态各异,园艺人将其移入园中,培土修枝,装盆出售。会玩盆景的人多喜好此等老桩。因山间多年生长,为适应环境而致树根部分造型奇趣,却非“病梅馆”中铅丝捆绑成的呆板造型。自然曲伸、枯实相济的树根旁巧妙地长成点点绿叶,大气又不乏精巧,真有南北混合之风气。“好东西会带来审美上的愉悦激发创作灵感”,曹钧指着他的盆景如是说。
曹钧爱狗是圈内出了名的,远离都市隐居也有爱犬的原因。出于画家的审美视角,他对狗的长相有极高要求。他选择了最古老的品系、英皇室狩猎用犬-寻血猎犬。虽然大多数狗的品系确定一般不超过200年历史,但猎犬作为一个大的品系已经存在于世2000年以上。今天的寻血犬源于公元8世纪的圣休伯特猎犬。圣休伯特原本是一位贵族之名,他非常热爱狗,其妻死后他就隐居于比利时和法国接壤的ARDENNES小镇的修道院内,潜心培育、繁殖这个品系。该品系的优秀品质后被法国国王看上,每年都选中入宫作为礼物馈赠各方友人,后渐成为王室最爱。圣休伯特的名声迅速远扬至英格兰。1066年威廉大帝登基时曾将该犬带回以示庆典。伊丽莎白一世终身酷爱狩猎活动,她非常喜爱这种忠贞执着的猎犬,最多时养了800只。从此,寻血犬因其温和忠贞的品质、出色的长相及出类拔萃的嗅觉而被受王室青睐。就这么一代代繁衍下来,可算得上是最贵族化的犬了。它与大丹犬均成为欧洲王室仪仗用犬。
“狗的情感世界和人类是完全一样的”,这是曹钧的观点,“它们会忌妒、讨好、撒娇、 愤怒,甚至会开玩笑、逗你玩儿。”“狗身上的很多品质是非常值得人类学习的。它们忠实 不嫌贫爱富,实际上如果把它拟人化的话,也就是说它们重视的是精神生活,只要主人对我好就足够了,吃糠咽菜根本不是问题。我们搞画的,你说天天画什么,其实就是画情感。所谓‘中得心源’。我天天接触到的都是这么美好高尚的情感,我回馈给观众的也是如此。而且它也可让我保持对情感体验的敏锐度。”
曹钧绘画之前有两件事是必做的,即焚香 饮茶。他对饮茶也极为讲究。茶叶以台湾冻顶乌龙和极品高山茶口味最佳,要是获奖茶就更好。茶具的选择也很重要,紫砂壶泡出的茶口感就比瓷壶泡的更为甘醇。“中国人早在周初就有吃茶的风习”,曹钧告诉我,“饮茶之风在唐代尤盛,代表人物就是陆羽。到了宋代,饮茶之风更为风行,大文人欧阳修大画家米芾等人都是爱好品茶之人。到了明代,文人饮茶风气也更盛,饮茶已被视为接待客人的一种礼节和艺术,饮茶亦被称为茶艺 茶道,用壶茶具就更为讲究。到了清代,文人甚至可以时时控制紫砂壶的发展并参与设计或亲自和制壶者合作,使紫砂壶的主流一直沿着文人欣赏的朴素风格发展。”曹钧用手指着博古架上大大小小型色各异的紫砂壶说道“你看,这些都是我和宜兴的制壶名家合作的壶。他们做好壶胎之后,请书画名家在上题字做画,烧成之后用于收藏鉴赏 馈赠亲友,把玩品茗,能陶冶性情,也提升审美情趣。”
“心是需要养的。每隔一段时间我就会到九华山下徽派民居中住上一段时间。”曹钧说,“我特别喜欢这白墙灰瓦的徽派建筑,在那里远离都市的繁华喧嚣 小住一段,,谓之养心。心养好了,画才能画好。过分市场化的艺术作品是没有生命力的,早晚会被历史淘汰掉。”
曹钧画室的风格也如其所好,古色古香的,全套老酸枝家什摆放在青砖地上,书橱中堆满宋元以来的各式画册。整整一面墙上挂的是他的获奖作品“苍山静穆图”,气势磅礴洒脱,细节处理却毫不马虎。虽听朋友介绍曹钧山水画传统功力与现代形式兼具,他为中国驻联合国代表团宴会大厅绘制的“长城万里图”广获中外友人好评。今天亲眼目睹其作品,还是让我吃惊不小。首先吸引我的是他绘画所表达出的意境之美,纯净得不染尘嚣之气,观之令人悦目清心,大有超凡脱俗之感。他的作品既有北方山水的浑厚,又不失南方的灵秀圆润,禅机妙现。与他深入交谈,得知画家参禅多年,心有所悟,自然见诸笔端。三十年的艺术道路令他感悟颇多。“画道如禅道。”“中国画的最高境界就是画意境,最难处也在于此。笔墨属于技术范畴,单纯的笔墨游戏是出不了大家的。作品的意境实际上是由画家的审美层次 认识高度决定的。通俗说,就象一个人的穿衣打扮一样,你的品味就决定了你会配什么样的装束。就这么简单。”“中国画看似简单实则奥妙。禅家云:‘青青翠竹尽是法身,郁郁黄花无非般若’,我们也可作一别解:中国画不过一张宣纸,我们却可从中悟到很多它自身之外的境界。”
孔子曰“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看来,圣人在努力于“道”之余,仍不能忘情于艺术。
“艺术是人生的支柱之一,”曹钧说,“人生不能缺少艺术。人的文化层次不同,所需要的艺术层次也不同;人的经济状况和所处环境不同,所需求的艺术形式也不同。我的幸运就在于我所从事的事业与我的兴趣爱好正好吻合。”
他这一番话让我明白,难怪他“玩”的东西这么多,原来都与他的艺术相通,它们相通的基础就是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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