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n Dan
生命的写真
-------------读范丹的画
范丹是我的乡友,且称其丹弟,也是我的网友,不曾谋面。认识他之前是先认识他的画的。于画,我不敢评说,大国之内舞文者、弄墨者、玩味者泰斗盈目、大家林立。恐雌黄乱语惹人笑话,更兼不谙
绘事诗情,难有吟风弄月的风雅。我只是一个离家谋生的农民工,我也只能站在农民的角度看他的画,什么笔力苍劲、笔定乾坤、什么墨含楚汉、气运山河、什么遒劲老道、俊秀潇洒等之类的客套雅语,我不喜欢,更重要的是我用不好这些雅词,我只知道艺术是为人民服务,理当以人为本。 丹弟的画我看得懂,他的画蕴藏着一种关乎天地之间生命的气息。寒来暑往、秋收冬藏,草木鸟禽、雨雪风霜......这些也都是农民所熟悉所关心的。浩淼的苍穹下,广袤的土地上,同父辈一样,我一边挥鞭赶牛一边奢望风调雨顺的年景,一边拔草一边琢磨着“勤耕不缀”的祖训;一边打工一边想着家里的几亩薄田地和季节的变换。我家有个季节丰富的小院(自然没有围墙),生长着许多的花草树木,没有肥料供养,真正汲了天地的灵气。农闲时候,静卧草舍看窗外的风景,倒能使我于那连一粒粮食也舍不得浪费的生活的尴尬光景里生出些许的雅致情怀。
理解生活,也就理解范弟的画。丹弟的每一幅画都是一个生动鲜活的生活场景,笔痕墨迹无不都在诠释着生命的意义。一块被岁月尘封的普通的石头上立着一只普通的鸟儿,常人看来,那仅仅是一块石头,仅仅是一只鸟儿,别无意义。这生活中司空见惯的物介一旦渗进丹弟的笔墨就有了别样的韵致,石头有了生命,虽被风雨摧残得瘦骨嶙峋但依然保持着傲视长空的坚韧,鸟儿也有了灵性,一种微不足道的生命在寒风里寻觅阳光时所流露的无奈与安适。一片残荷在经历风霜之苦时所滋生的逍遥,一树枯枝在逶迤出新芽时所释放的生命的力度……丹弟一直在这些卑微弱小的生命的瞬息灵动里寻找自己的创作灵感,他也一直在努力着用自己的最简练的笔墨来表现这些卑微弱小的生命生存的艰辛以及在艰辛中所表现的悲壮与从容。若没有深厚的生活底蕴,仅凭丹青技艺是无法将大自然的气息凝聚于笔墨之间的,更无法将天地间的灵秀酝酿成人文的思维与感悟。
笔就的花草树木,墨成的诗意文章。丹弟以他朴素的笔墨表达着他对生命的独特理解。春天的梨花带雨,于点墨之间便朦胧出生命的生机;夏日的葡萄、葫芦、蝉鸣,无一不在展示着生命“活”着的意义;秋天,菊花怒放,恰似“待到来年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的感慨;寒冬的腊梅傲骨铮铮却不失和颜悦色,于无声处绽放着生命的高尚和朴素情怀。
丹弟的画里有一种浓郁的“土”气,这“土”里散发着生命的欲望与激情,蕴涵着生命的艰难。同时,也有着生活的潇洒豁达、闲适宁静。 丹弟的画里藏着“力”,这“力”感染着所有不懂画和懂画的人。 丹弟的画里藏着“意”,这“意”渲染着人生的酸甜苦辣。 丹弟的画里藏着“诗”,这“诗’可意会却不可言传。 丹弟的画里“露”着犟、“露”着傲、“露”着丹弟的性格。心如映雪明月,洁若披风秋兰,情如绽雪冬梅,志若空谷苍松,这些都是他画里的景致,也是他对生命状态的体验以及对生命情调的追求。他把自己的愤怒、热情、喜悦、焦躁、矛盾融入自己的作品中,赋予作品以生命的内涵,给人以精神的冲击、心灵的共鸣,以宣泄自己内心深处那份对生活对艺术积聚已久的责任与感情。因为性好清高,拙于迎送。所以丹弟的朋友很少或者说没有朋友,有人说他有点老气横秋,有人说他童心未泯,或干脆直接称他为“疯子”。是啊,他总是天真地以为现实的世界应该与他的艺术世界一样的完美无暇,他也总是用他对待艺术的真诚来对待在现实的世事人情。心静如水又孤僻清高,满腹才情不羁,一腔诤言不讳。可现实毕竟是现实,拳拳赤诚最终与世俗格格不入,到头来落寞为孤家寡人。常人眼里,这的确是十足的“疯”。对于艺术来说,“疯”是狂到适度的潇洒,是恰倒好处的放荡,是对真善美的纯情展露。也许正是他的疯,才使他的画风与他本人一样地与众不同、别具一格、不入流俗,极具大家风范。独步于艺术的大观圆里范弟用自己虔诚的心灵与笔墨纸砚对话、与古人对话,与大自然对话。籍以丰实自己的艺术表现能力。在这物欲横流、纸醉金迷的缤纷世界里,丹弟独守着一片寂寞的土地笔耕如醉,孤独地痴迷着对艺术的那份执着。为此,我一直很纳闷,范弟这是何苦哪?
时下,沽名钓誉、附庸风雅者众。就我所熟悉的小城细阳就有些这样的“雅士”。只要听到哪个“名人”说这画是“名画”、这人是“名人”呐。于是乎,也不管哪朝哪代、何方人士,这些“雅士”将会不惜代价的购买收藏、拜谒求赐。细细琢磨,这些个人也无非是借名人的人气来抬高自己那点可怜巴巴的“品味”和“地位”,或者把“名人”、“名画”当做自己社交的一种润滑剂而已。在这些只会人云亦云的“雅士”、“名人”们的努力互动下,一个小地方顷刻间也就鱼龙混珠地名人倍出、名画倍增。实在是可喜、可贺、可勉、可惜、可悲、可怒啊!倒是苦了那些言辞朴拙、性真心实的艺术家,只能蜗居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落寞孤独地潜心绘事。比如,范弟。 我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农民,我关心的是五谷耕种、乡野风水。自然没有什么“名人”、 “名画”的概念,当然,我也接触不到那些个达官贵人、奇笔妙迹,更兼于画我是外行,不宜妄论。我只想什么时候能邀范弟到我家的小院里品一品我“窝藏”了近十年的老酒,然后趁着酒意写一番春夏秋冬,岂不快哉。
吴广强
二OO七年冬月于粤南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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